当我军于8月5日攻克奥廖尔和别尔哥罗德时,最高统帅部又有了新的想法。各方面军司令员刚刚给最高统帅报告了攻克这两个城市的情况(有关这类胜利的消息他们总是力求直接给最高统帅报告),安东诺夫将军和我就立即被叫到最高统帅部去。斯大林才从加里宁方面军返回。在场的还有最高统帅部的共他全体成员。 e&=T` “你们读没读过军事历史书?”——最高统帅问安东诺夫和我说。 kn6X
I* 我们给弄得发窘,不知怎样回答才好。这真是个怪问题:那时候我们那里谈得上读历史呢! :D=y<n;S+ 于是斯大林继续说道; -O[9{`i] RSf*[2 “如果你们读过军事历史,那末你们就会知道在古代当军队取得胜利时,以响起所有的钟声来表示对统帅及其军队的祝贺。我们庆祝胜利最好也不要只限于嘉奖令,而应当更隆重一些。我们,——他转向坐在桌旁的最高统帅部成员说,——想用鸣放礼炮来祝贺立功的部队.指挥员及其领导人。同时再放点礼花……” Y!CGuLHL`[ 这样就决定了用在莫斯科鸣放礼炮的办法来庆祝我军的胜利,礼炮的每一个齐放还要伴随五彩纷飞的礼花, kL%o9=R1 而在鸣放礼炮以前则由苏联所有的广播电台转播最高统帅的嘉奖令。这项工作归总参谋部负责。 n UD;y}}n $
?YSAD1 就在8月5日这天,为庆祝奥廖尔和别尔哥罗德的解放而发布了嘉奖令,并第一次鸣放了礼炮。同时有3个(第5、第129、第380)步兵师被命名为奥廖尔步兵师,有两个(第89和第305)步兵师被命名为别尔哥罗德步兵师。 |B@\Nf7 ~ponYc.Y 第一次鸣放礼炮时,有124门火炮参加,齐鸣12响。当时我们认为以后也将按这个规格办理。但当8月23日攻克哈尔科夫时,我们就明白了不能用平均主义的态度来对待一切胜利者。哈尔科夫是个很重要的城市,因而最高统帅部建议用224门火炮齐鸣20响来庆祝它的解放。我们当然照办。 0I>[rxal Yo2n[ 鸣放礼炮不单受到首都居民,而且受到作战部队的热烈欢迎。每天我们都要接到从各方面军打来的好几次电话,几乎每攻克一个居民点都要求鸣放礼炮。于是不得不作出某种规定。因为解放基辅或者别尔季切夫,里加或者希奥利艾,明斯克或者杜霍夫希纳,其意义是远不相同的。 P vS\ 9 N@N U:M+ 后来由总参谋部制定并经最高统帅批准了鸣放礼炮的三个等级:第一等——用324门火炮齐鸣24响;第二等——用224门火炮齐鸣20响,第三等——用124门火炮齐鸣12响。每次鸣放礼炮都要由最高统帅亲自批准。除极个别的情况外,莫斯科都是在敌人被驱逐出这个或那个城市的当天鸣放礼炮向胜利者致敬。应在命令中提出表扬的部队和指挥员的名单由方面军司令员送呈。命令由作战部书写,但是说明部队作战行动的开头部分(当时我们把它叫作命令的“帽子”)必须报告最高统帅。一般是用电话报告,同时也就商定鸣放礼炮的等级。 Z`'&yG;U 4iZ7BD “帽子”或由А·А·格雷兹洛夫中将写,或由我写。格雷兹洛夫写起来特别得心应手。对“帽子”很少修改,要修改也都是从历史的角度。例如,在1945年1月27日为庆祝我军在马祖里湖地域突破敌人防线而发布的命令中,最高统帅加上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起就被德国人称为无法突破的防御配系”这句话,从而强调了这次胜利的意义。 P.]O8r u[coWaPsZ 第一等级的礼炮(用324门火炮齐鸣2411向)只有在解放各加盟共和国首都,攻克其他国家的首都或庆祝其他特别重大的事件时才鸣放。在战争时期这样的礼炮共鸣放过23次。这是在歼灭敌人和将其驱逐出基辅、敖德萨、塞瓦斯托波尔、彼得罗扎沃茨克、明斯克、维尔纽斯、基什尼奥夫、布加勒斯特、塔林、里加、贝尔格莱德、华沙、布达佩斯、克拉科夫、维也纳、布拉格,以及攻克柯尼斯堡和柏林的时候鸣放的。此外,当我军于1944牛3月26日前出至南方国境线、1944年4月8日前出至西南方国境线时,以及为庆祝我军于1945年4月27日在托尔高地域与英美军队会师,也鸣放了第一等级的礼炮。在与帝国主义日本作战过程中也鸣放了两次这样的礼炮:一次是庆祝消灭关东军,第二次是1945年9月3日庆祝对日作战的彻底胜利。 ww~gmz ,SoqVboRl 第二等级的礼炮(用224门火炮齐鸣20响),莫斯科鸣放了210次。其中:庆祝大城市的解放——150次,庆祝突破有坚固工事的敌人防线——29次;庆祝彻底消灭敌重兵集团——7次,庆祝强渡江河——2次,庆祝我军攻入德国各省、越过喀尔巴阡山脉和攻克岛屿——12次。 1;[ZkRbzL 第三等级的礼炮(用124门火炮齐鸣1211向),鸣放了122次,主要是庆祝攻克铁路和公路枢纽部以及具有战役意义的大型居民地。 K]Q1VfeL= 1945年5月9日在庆祝对法西斯德国胜利日这天鸣放礼炮时,用1,000门火炮齐鸣30响。 +~M`rR* `z`"0;,7S 也有只发布嘉奖令而不鸣放礼炮的情况。例如1943年8月12日我军4个师攻克卡拉切夫市时就是这样。另一个例子是1943年9月18日签署的命令。它嘉奖了突入敌人后方,强渡杰斯纳河并控制登陆场直到主力到达的近卫骑兵第2军。强渡第聂伯河成功也是用两个类似的命令表示祝贺的。 Jgf=yri <ApzcyC 还发生过这样的情况;1943年11月6日为庆祝基辅的解放而鸣放了礼炮,但10天后发现在方面军送呈的应受嘉奖的部队名单中漏掉了曾参加解放乌克兰首都战斗的6个独立团(3个迫击炮团, j;i7.B"[ 1个火炮团和1个坦克团)。最高统帅知道后就指示下达补充命令将这5个团命名为基辅团,但不鸣放礼炮。 JA^Y:@<{/ ,"4 在对希特勒德国的战争期间总共下达了373次嘉奖令,其中不鸣放礼炮的有20次。按年统计如下:1943年——55次,1944年——166次;1945年到5月9日止——148次。此外,在战争的最后这一年还发布了6次同时鸣放礼炮的命令,即:6月24日庆祝胜利阅兵;7月22日庆祝海军节;8月19日庆祝空军节;8月23日庆祝对关东军的胜利;9月3日庆祝日本无条件投降书的签订。 [moz{Y },tn 在1943年,一天鸣放两次祝捷礼炮的有5天,一天鸣放三次祝捷礼炮的有2天。在1944年,一天鸣放两次礼炮的有26天,一天鸣放三次礼炮的有4夭,而7月27日这一天竟鸣放了五次礼炮(祝贺攻克比亚韦斯托克、斯坦尼斯拉夫,陶格夫匹尔斯、利沃夫和希奥利艾五个城市的英雄们)。 q,_ 1?A) 8'Bik 1945年鸣放礼炮的次数进一步增加。一天鸣放两次的有25天,鸣放三次的有15天,鸣放四次的有3天,鸣放五次的有2天,即1月19日我军解放亚斯沃、克拉科夫,姆瓦瓦、罗兹四个城市和突入东普鲁士,以及1月22日我军攻克因斯特堡、霍恩扎利察(伊诺弗罗茨瓦夫)、阿伦施泰因、格涅兹诺和奥斯特罗德。 U~{sJwB ITEd[
@^d 为之鸣放礼炮最多的,自然是在希特勒德国境内或其接近地上胜利结束战争的那一些方面军。为祝贺这些方面军的部队莫斯科鸣放礼炮的次数是:乌克兰第1方面军——68次;白俄罗斯第1方面军——46次;乌克兰第2方面军——45次;白俄罗斯第2方面军——44次;乌克兰第3方面军——36次;白俄罗斯第3方面军——29次;乌克兰第4方面军——25次。
=uIeur 7Ust7% 通常,鸣放一次礼炮是为了祝贺一个方面军的部队。但有27次鸣放礼炮是为了同时祝贺协同作战的三个、四个,甚至五个方面军。当解放某个滨海城市有军舰参加时,也同时向海军表示祝贺。 >*[Bq; KEvT."t 书写嘉奖令和组织鸣放礼炮当然都是令人愉快的工作,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我国武装力量所取得的胜利。它在作战部的整个工作中并不占什么重要地位,但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在书写命令时需要细心核对所有兵团和部队的番号和指挥员的姓名,决不能有一点错漏。而时间却总是很紧的,可供利用的时很少超过两个钟头。关于攻克城市帅报告通常是在傍晚时送达,而鸣放礼炮需在天黑以后(否则礼花会失去效果)和在23时以。有些日子需要一个接一个地鸣放礼炮,只是由于作战部的军官和将军们具有高度的工作能力,由于他们对情况、部队番号和指挥员姓名非常熟悉,才使我们得以摆脱困境。命令通常是在作战部长的办公室书写。当我向最高统帅报告命令的“帽子”时,我最亲近的助手们在这个时间已准备好了命令的其余部分。 Kj*:G!r0.: 4[m4u6z= 在1944年11月30日以前,对受领嘉奖令的人只写方面军司令员。后来又添上了方面军参谋长。这个倡议是从下面提出来的。记得一次在书写嘉奖乌克兰第2方面军的命令时,我们象往常一样,向该方面军参谋长М·В·扎哈罗夫上将核对命令的个别细节。扎哈罗夫批评我们对司令部的作用估计不足。他说命令表扬了所有一切人的功劳,但对司令部却只字不提。比事报告了最高统帅,他表示能够理解这个意见,并指示说: 8@4)p.{5I “扎哈罗夫是对的。司令部的作用很大。以后命令的受领人要写两个——司令员和参谋长。” k&\ 6SK/ 我们照办不误。第一个这样的命令就是在当天,1944年11月30日为嘉奖乌克兰第2方面军而发布的。 P 4jg]g #5W-*?H 关于嘉奖令和鸣放礼炮的问题并不总是在一切方面都那么顺利的。有时会有争论——有的人坚持这一点或那一点。有时当总参谋部拒绝鸣放礼炮时,也曾引起不满。有些方面军作战地带内大的居民点不多,而方面军司令员在攻克一些不怎么大的居民点时也坚持要求鸣放礼炮。如果总参谋部不同意,他们就直接去找最高统帅,而最高统帅有时也满足他们的要求。譬如在解放杜霍夫希纳时就是如此。即使斯大林拒绝鸣放礼炮,他总也要指示我们准备嘉奖令。 /'>#1J|TlK wLH[rwPr 命令写得非常仔细。最高统帅亲自监督这一工作,不允许有任何错漏。他有一天指示在命令提到已经改名的城市时,一定要写出它的旧名并用括弧括上,如:塔尔图(尤里耶夫,多尔帕特)。于是不得不指定专人负责这类查对工作。后来在解放波兰时,仍由他负责检查,凡命令提到的攻克的城市,一定要用波兰和德国两种名称。 'B$qq[l]S dK?vg@|' 最初凡属嘉奖令所提到的部队和兵团,一律授予以它们解放的城市命名的光荣称号。于是出现了沃罗涅日师、库尔斯克师,哈尔科夫师。但是进攻越是进一步的发展,解放的城市就越多。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怎样处理那些解放了三、四个甚至更多城市的部队和兵团呢。总不可以授给他们四个光荣称号吧?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也从最高统帅处获得了明确的指示:最多只能授予双重的光荣称号,譬如沃罗涅日一基辅强击航空兵第291师。对于多次立功的部队则采取其他奖励办法:或是授予勋章,或是授予近卫军称号。 ,W~a%8* q|ww fPez7 在最高统帅和我们之间,对于嘉奖令的所有一切细节都曾有原则性的协议。但由于准备命令时很匆忙,有时仍然会发生一点错漏。我记得有这样一个例子。有一天当我们在最高统帅部汇报时,科涅夫打电话来直接向斯大林报告解放了某个大的居民点。当时已快到22时,但最高统帅仍指示当天就鸣放礼炮。只剩下不到1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我立即写好命令的“帽子”并经斯大林批准。然后到装有电话的隔壁房间,先打电话给格雷兹洛夫要他迅速告诉我部队番号和指挥员姓名,又打电话给广播电台的普津要他马上作好播送命令的准备,最后打电话告诉市卫戍司令准备鸣放礼炮。此后我又把“帽子”交给打字员打印,自己则坐下来利用随身携带的工作图和我掌握的指挥员名单开始草拟命令的其余部分。大约半小时后,我又与格雷兹洛夫核对了材料,到打字室打印好命令的其余部分,并派人把打印好的命令送往广播电台。这才回到最高统帅的办公室,向他报告一切就绪,到23时就可鸣放礼炮。 YW)&IA2 “我们来听听看”——斯大林说,并拧开了摆在他书桌上的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圆形扬声器。 m=%WA5c? 广播电台播送命令是作了安排的,以便在读完命令后不超过1分钟就能听见礼炮的响声。这次也是这样。Ю·Б·列维坦用他那庄严而独特的嗓音开始读到: 5y|/}D> “乌克兰第1方面军司令员!乌克兰第1方面军部队经过……” /s^O M`5 这时斯大林忽然嚷叫起来: 28PT19& “列维坦为什么漏掉了科涅夫的姓名?把命令原文给我!” s4Z5t$0| C<\O;-nHH 在命令原文里没有科涅夫的名字。过错出在我的身上:在我写“帽子”时,只写了乌克兰第1方面军司令员。忽略了与我打交道的不是总参谋部的打字员。如果在我们总参谋部,打字员会自行在“司令员”之后加上姓名。 5oE!^bF? 斯大林非常生气。 L\H,cimN “为什么漏掉了司令员的姓名了”他从近处直视着我问道,“这算什么命令,连姓名也没有?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用的?” ]!04L}hy|P 我一声不吭。 Q:!.YSB “重新广播!”最高统帅命令道。 <Q?X'. '-m )fWf 我急忙奔过去抓起电话,首先通知指挥所在命令读完时不要鸣放礼炮,然后又打电话到广播电台播音室。这时列维坦已读完命令,我请他从头再读一遍,而且一定要添上科涅夫的姓名。 CZ_ (IT7 *ZA.O 列维坦马上开始重播命令。这时我又打电话到指挥所告诉他们现在可按原来的规定鸣放礼炮。这一切都是在最高统帅的眼前作完的。他看来注视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当我最后终于改正错误后,他忿怒地说: NhA_dskvo “你可以走了。” IH0qx_;P& 我把桌上的地图收好,退到办公室外边等候А·И·安东诺夫。 0=Z_5.T> “情况不妙”——安东诺夫从办公室出来时说。 [#6Eax,j I:%O`F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在我之前已换过五个作战部长。说老实话,当时我有两种感觉:一方面感到难受,而另一方面又感到高兴。撤销职务就有可能上前线。这是我们当中许多人所盼望的,因为当时在总参谋部工作要求神经时刻处于难以形容的紧张状态。况且上前方又是当时每个苏联人迫切的愿望。 vOYG&)Jm X'h
J&-[P 在命令开头部分出现的这个倒霉的差错,不管在总参谋部也好,还是在前线也好,谁也没有发现。提出的问题只是为什么命令读了两遍。然而我们自己却从中取得了教训。随后下令严禁任何人在草稿中使用任何缩写字,规定命令的本文及其开头部分都必须写全。 mkOj&Q 我有两天未去最高统帅部,早上最高统帅也不象往常那样打电话来找我了。涉及总参谋部的一切问题他此时都只同安东诺夫解决。 2x&mJ}o#k xQ7-4N, 第三天,当А·И·安东诺夫已去最高统帅部作例行汇报时,传来了乌克兰第2方面军解放了某个大居民点的消息。我们照例赶紧准备好嘉奖令的“帽子”。然后由我打电话给波斯克列贝舍夫请他把“帽子”报告给安东诺夫。而安东诺夫几乎立即打电话给我说: uWKc
. “你自己带着命令来吧……” 'Ijjk`d&c 几分钟后我走进了最高统帅的办公室。 4V0j1k&' “你读吧!”他命令说,“姓名没漏掉吧?” m\xE8D(, 我读完命令并获准将它广播出去。从此以后一切又恢复了常态。 |